系統大開眼界,揉著脫臼的下巴開口:
【宿主放心吧,我保證,看了沈弈這場表演,明天沒人會記得你的花滑。】
我也揉著脫臼的下巴:「確實。」
不過……沈弈,是為了我嗎?
我心下一暖,但下一秒卻看到沈弈和白湘的身影。
白湘正和沈弈說著什麼。
沈弈比她高兩個頭,此時微微低頭,聽她說話。
兩人手里都握著酒杯,握姿隨意而優雅。
那種上流社會的烙印,我一直不曾擁有。
衣香鬢影里,他們分外耀眼。
我心里悶悶的,去了趟洗手間,再回來的時候,場面有點混亂,身邊人竊竊私語:
「白小姐一直身體不好,剛剛又暈倒了。」
「還好沈少爺接住她了……」
「不是我八卦,但這兩個人真是天生一對,太配了。」
我趕緊撥開人群,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是沈弈。
他抱著白湘,大步流星走出宴會廳。
白湘絲綢的裙擺垂落,如玉的雙臂緊緊環住沈弈的脖頸。
她面色痛苦,靠在沈弈懷中,就像一枝被掐去根莖的梔子花。
如此登對,如此相配。
沈弈沒有看我一眼。
我眼眶有點酸澀。
我離開了宴會廳,這從來不是適合我的場合。
系統問:【宿主,什麼是適合你的場合?】
我陷入沉思,五分鐘后,我坐在出租車上,對司機說:
「去男模酒吧。」
系統:【……】
8
我開了包廂,點了八個男模,個個精壯結實,帥氣俊秀。
嗚嗚嗚,好多美好的肉體。
我迷失在一聲聲「姐姐」里,喝下一杯又一杯酒。
中途我去洗手間,出來的時候看到一個男模在門口接我。
我迷迷糊糊抱住他:
「你!來得正好,扶我一下。」
我抱著那人勁瘦的腰。
他一動不動,僵硬得像塊石頭。
這男模的聲音忽遠忽近,模糊不清:
「小姐你好,你認錯人了,我不是這里的男模,我是陳家陳知楚,來接喝醉的朋友。」
我大著舌頭:
「你,干一行就要愛一行,愛崗敬業嘛,懂不懂?今晚你都是我的,讓你扶我一下怎麼了?」
那人的聲音里帶著些許無奈:
「不好意思,我不是……」
我「哇」地一下,吐在他身上。
這人倒吸一口涼氣,但是很有風度,居然沒有推開我。
我后退幾步,瞇著眼打量他的衣服:
「嗯……這是、這是范思哲秀場限定!」
我上上上一世背過這個牌子。
我得意非凡:「怎麼樣?說中了吧?」
男模沒有回答,他三兩下脫掉那件沾滿污穢的衣服,丟進垃圾桶。
然后拿出手帕,紳士地幫我擦了擦嘴角。
什麼年代了,還真的有人用手帕啊。
我一個助跑起跳,撲到他身上:
「男模哥穿搭還有點子品位,就你了,送本小姐回家。」
陳知楚似乎嚇了一跳,僵硬地接住我。
我把下巴擱在他肩窩上,聞到淡淡的杉木和墨水味道。
書房里常常有這種味道。
我突然發現,我們身后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一個人。
我揉揉眼睛,是沈弈。
雷聲滾滾,外面暴雨如注。
沈弈的全身上下都濕了,黑色濕發耙梳向后,露出鋒利的眉目。
他臉色很不好,僅僅是站在那里,就帶著風雨欲來的威壓。
他大步走來,想從陳知楚手里接過我。
我立刻跳下來,扶著墻站穩:「沈弈你走開!」
沈弈深深看著我的眼睛,俯下身來,低聲哄我:
「云依,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
我不說話。
他保持著彎腰的姿勢,很有耐心地解釋:
「白湘急病發作,又把我抱得很緊,事態緊急,我才會送她,畢竟是一條人命。」
我又想起他抱著白湘的樣子,還有那些賓客說的「天生一對」,借著醉意大喊一聲:
「我不回家!我今天要和男模一起睡!」
說完,我扭頭就要回包廂。
下一秒,一只手緊緊摟住我的腰,帶著強迫的意味,我撞進沈弈懷里。
他把我抱得很緊,雨水的味道和薄荷的清香縈繞:
「我錯了,下次不會了,讓我送你回家。」
他的語氣淡淡,平鋪直敘。
但我聽見了他的心跳,狂亂得吵到我的耳朵了!
9
那晚之后,我就和沈弈在一起了。
和他在一起哪里都好,只有一點不好。
自從和他在一起,我生活里所有的細節都沾染上浪費的嫌疑。
就比如在路邊等司機的時候,我就會想這八分鐘要是和沈弈一起度過就好了。
沒有他的時間就是虛度,我總是這樣衡量。
這天沈弈說他買了新車,是火焰的顏色,要帶我去兜風。
我提前半小時就在路邊等他。
沈弈以前是賽車手。
但是自從我見他那天起,他就再也沒開過賽車。
他說他沒有天賦,也不喜歡賽車。
但是我沒有等到沈弈。
一個壯漢從身后捂住我的口鼻,將我塞進一輛面包車。
是綁架。
豪門圈傳統藝能了,哈哈。
但我沒想到我這麼倒霉。
我以為,我拿到的是沈弈破門而入、英雄救美的劇本。
沒想到是他娘的命喪黃泉的劇本。
在路上,面包車剎車失靈。
眼看著車要撞上護欄,我徹底崩潰:
「尼瑪的,我死了五十七次了還要再死!當個綁架犯你敬業嗎?能不能像樣點買輛好車!」
綁匪也大吼:
「你猜我為什麼綁你?」
哦,是為了買輛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