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的語氣刺得十分惱火,也開始口不擇言:「我當子陵哥哥是兄長,那你呢?你也把萱萱當成妹妹嗎?齊湛,你也有資格說我?」
齊湛聽我提到萱萱,漆黑的瞳孔里突然燃起一簇火焰,像要將人灼燒至灰燼:「云初,你真的在意,萱萱對于我的身份嗎?」
他一步步逼近我,捏住我的下巴使我直視他的眼睛,說:「云初,這麼多年,但凡你問一句關于萱萱的身份,我都會告訴你真相,可是你根本就不在乎。」
「云初,你有心嗎?你心里哪怕有一點在意過我嗎?」
他的話仿佛突然變成了我聽不懂的語言,我的心臟劇烈跳動著,一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我僵硬地看著他的臉逐漸靠近,溫熱的氣息與我的呼吸交織,最終唇上傳來冰涼的觸感。
他的舌撬開我的牙關,像突如其來的狂風暴雨,攫取我口中每一縷氣息。
我像一條因缺水而感到窒息的魚,在岸上無力掙扎,卻是徒勞,又像漂浮在海上的人即將溺水而亡。
我覺得齊湛真的瘋了。
良久,我終于推開他,微微喘著氣,耳朵紅得快要滴血。
我的腦子亂成了一團漿糊,而齊湛也沒有給我反應的時間,將我打橫抱起,帶回了房間。
我下意識環住他的脖子,突然感到有些害怕,說:「齊湛,你……你放我下來,我們好好說話行嗎?」
他確實將我放下來了,卻放在了床上。他的聲音微啞:「云初,這是你自找的。」
11
這一夜過于漫長了一些。
我被折騰得死去活來,連罵他禽獸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有一口咬在他的肩頭泄恨,留下了一個齒印,但在他眼里估計只是撓癢癢而已。
我昏昏沉沉之間想,這確實是我自找的,我究竟為什麼要招惹他呀……
隔日清晨,我從一個喘不上氣的夢中驚醒,發現齊湛溫熱的唇正在我的唇上廝磨,舌尖輕輕舔舐了一下后才離開,嗓音慵懶:「醒了?」
我腦海中冒出一連串不合時宜的畫面,臉色緋紅,將他推遠了一些,又把頭埋進了被子里。
他長臂一伸把我拉回他的懷里,貼著我的耳朵說:「云初,你不會睡過了就翻臉不認人了吧?」
「……」我發現我實在做不到像他一樣厚顏無恥,悶聲道:「我們還在吵架呢。」
他在我耳邊低聲笑了笑:「對,我還沒有原諒你這個沒良心的。」
「什麼呀……」我想起之前的事,又有些生氣了,用手肘撞了他一下:「齊湛,你真是不講道理。你和……那個誰的事情,我又有什麼立場過問,還能怪我嗎?」
經過昨晚,我都不敢提起萱萱的名字了,深怕又戳到齊湛的哪根神經。
好在他目前心情還算正常,說:「就算從前沒有,現在你是我夫人了,難道還沒有嗎?」
……我從來沒有見過哪個丈夫要求自己的妻子查崗的。
我不是沒有想過問他這件事,但又覺得沒什麼必要。
一方面是我親自帶他去見的萱萱,可以說我從一開始就了解的很清楚,至于其中的隱情當初他沒有說,我又何必去問。
另一方面,我對齊湛,從前并沒有關于感情上的想法,他愛找哪個姑娘,與我似乎沒有什麼關系。而成親之后,我也下意識的避免往這件事上想。
所以他現在覺得我不夠重視他嗎?
我用余光悄悄瞥了他一眼,妥協道:「好吧,那你就和我說說萱萱的事。
」
「你真想聽?」
「……愛說不說,還有完沒完了?」
我不耐煩了,齊湛將我摟緊了一些,使我能感覺到他胸腔微微的震動:「那你靠近一點,我給你說……」
12
「萱萱是我妹妹。」
「……」
要不是他的語氣顯得很正經,我簡直懷疑他在諷刺我之前的話。
我翻了個身正對著他,認真道:「齊湛,你不想說也沒關系,沒必要編個妹妹出來。」
「不是編的。」他也認真起來,說:「你看,你一點都不相信我。」
……那是因為他在我面前胡編亂造的時候太多了。
但我沒有力氣和他再吵一架了,于是閉上眼聽他解釋。
萱萱確實是他妹妹,不過只是他堂妹。她是齊二老爺,也就是齊湛二叔的私生女。
齊湛說她比我還知書達禮倒也有理由,畢竟她前十幾年的人生都是按齊家小姐的標準來培養的。我從前沒有怎麼見過她,是因為她自小體弱多病,不常出門的緣故。
那一年萱萱的身份暴露,齊二夫人震怒之下,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她的存在,最后將她趕出了齊家,對外只稱病逝。
齊湛與他二叔一家算不得多親近,但也見過這個妹妹幾面,聽到消息時感到蹊蹺,便私下調查了一番,最終打聽到她的下落,才去了春風樓。
他去的時候晚了一步,萱萱已經和春風樓簽了賣身契,只好用齊三公子的身份保她安全,也好隱藏她真實的身份。
我聽到這里沉默了一陣,問:「那你怎麼不把她贖出來?」
「她不愿意。她說在春風樓的時候她可以只做萱萱,而不會想起她還是齊家的私生女。」
我干巴巴地「哦」
了一聲,不知道該怎麼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