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兒立馬推了門進來,她臉上是遮不住的欣喜,一路小跑到床邊。
「恭喜姑娘,得償所愿。」她道喜的話聽上去十分刺耳。
我渾身顫抖地看向她。
「為什麼我也中了藥?」千言萬語在口中,最后只剩了這一個問題。
彩兒一愣。
她回想了半晌,才有些不好意思道:「估計是手不干凈,又給姑娘倒了酒……」
手心里殘余的藥掉進了我的酒里。
好。
很好。
好得很。
我不如死了算了。
「你知道嗎?」我湊到彩兒耳邊,咬牙切齒道,「我找你要的是迷藥,迷藥……」
彩兒渾身一抖。
她跪在我床邊,一邊哭著求我寬恕她,一邊又苦口婆心勸我:「王上對姑娘好,姑娘日后會有潑天的福氣,您千萬別做傻事啊。」
什麼潑天的福氣?
這種遲早會死在男主手上的反派,能給我什麼福氣?
我扶額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次這件事不怪彩兒,也怪不了蕭彰,要怪就怪我自己說話不說清楚,還貼著蕭彰說自己喜歡他。
我坐在浴桶里,一遍又一遍搓洗自己的身子。
雖然我也是個二十一世紀的新女性,但是這種事情我實在有些接受不了。
一想到昨晚說不定我比蕭彰還主動的時候,我一個激靈,手上的力又加了幾分。
要命要命真要命。
果然這種為民除害的事情我一個連大學都還沒畢業的人做不來,我還是去找男主幫忙。
這樣想著,我當天就開始收拾行囊,決定離開蕭彰的王宮。
行囊剛收拾好,便有人來說蕭彰帶著浩浩蕩蕩的人來了。
浩浩蕩蕩的人?
我下意識看向身邊還在哭哭啼啼讓我別走的彩兒,彩兒連忙搖頭。
也是,她在我身邊一直從早上哭到現在。
「快去把門關上!」
沒有一個人動。
我回頭看她們,她們往后退一步。
「真好。」我氣得點了點頭。
我自己去。
就在重重的門被我關上的前一刻,蕭彰透過門縫與我對視。
「夏知意。」他在門外叫我,「你這是做什麼?」
他為什麼可以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
明明昨晚我們才發生了非常、特別、十分尷尬的一夜情。
「王上請回吧,我想靜靜。」我深呼吸后,貼在門上趕人。
門外靜了一會。
就在我以為蕭彰生氣了的時候,他頗有些疑問地問我:「靜靜是何人?你的姊妹?你若是想,孤命人去尋進宮來。」
?
就這個智商,他怎麼做的一國之君?
但不管他是不是個聰明的一國之君,他都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反派。
我讓他回去,他倒好,直接拉了門就要進來。
要不是我重心穩,在他拉門的時候我人都要倒在他懷里。
彩兒站在離我不遠的地方,見我沒有倒在蕭彰懷里,一臉的可惜。
……
我背對著蕭彰,見魚貫而入的人手里捧了不少東西。
其中有一條折得方方正正的床單,朝上的一面一團血色。
我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羞憤得想直接一頭撞死。
如果我沒看錯,那應該就是見證了荒唐一夜的床單。
蕭彰居然這麼惡毒,拿這個來惡心我!
「你救過孤一命,又將完璧之身交給孤,孤原是想立你為王后。但你身世不明,便只能先委屈你做孤的夫人。」
5.
我就這麼莫名其妙成了蕭彰的夫人。
全宮上下,最開心的就是彩兒。
「奴婢就說夫人一定會有潑天的榮華。
」她一邊給我梳頭,一邊咧著嘴笑。
我從她手里把梳順的頭發拿回來,幾步走到床邊躺下。
「這榮華給你,你要不要啊?」我瞪她一眼,沒好氣道。
丫頭是個好丫頭,就是腦子不夠。
好心還老是辦壞事。
出宮絕對不能帶她。
她似乎沒聽出來我是在陰陽她,連忙跑過來替我蓋好被子,笑道:「奴婢可沒這麼好的命,自從王上將姑……夫人帶回來那日,奴婢便知道王上對夫人與旁人不一樣。」
「奴婢還會看面相。」她笑著湊到我耳邊,「夫人便長了一張好福氣的臉。」
我忍不住笑了一聲。
她這套話我在天橋下那些江湖術士口中聽了不知道多少次,結果就是我在二十歲這年跟著飛機一起炸了。
彩兒見我睡下便乖乖退了出去。
我趁著夜色最濃的時候,拿起被我藏在床上的包裹從側角的一處小窗戶翻了出去。
這還得多虧了我讀大學宿舍的門禁,讓我掌握了熟練的翻窗戶技術。
人有時候還是不能對自己盲目自信。
我貓在一棵樹后面,正在慶幸躲過了一隊巡邏的侍衛時,一個聲音冷不丁在我頭頂響起。
「你在做什麼?」
我嚇得包裹直接掉到地上。
不用回頭都能知道我背后站了個誰。
蕭彰彎身從地上撿起包裹,繼續問我:「這是什麼?」
我要怎麼告訴他?
「你哭什麼?」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轉到了我身前,皺了皺眉。
我眨巴眨巴眼睛,抬頭看他:「我想回家。」
我真的想回家。
這是什麼破地方。
我還不如當時就跟那些老頭老太太一起去投胎算了。
一開始就是我不自量力,我什麼都沒有,還想著什麼為民除害。
蕭彰拍了拍我包裹上的塵土,遞給我:「孤說過,你若是有什麼想要的,可以跟孤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