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嫁給他。
24
「當真?」
在我說完這句話后,原本還昏迷不醒的沈淮知突然睜開了眼,從床上坐了起來。
我有些發蒙。
爹爹靠在門框上,手里還拿著鞋子和外衫,一臉自豪地說:「早就說過這個辦法有用,還不趕緊喚我一聲『岳父』?」
沈淮知臉上滿是笑意,十分乖巧地喊了一聲「岳父」,把我爹逗得眉開眼笑的。
我這才反應過來,
他們竟然在聯手誆騙我!
我有些生氣,眼淚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我那麼擔心沈淮知,他竟然敢騙我!
看著我哭,沈淮知終于有些慌張。不顧身上的傷下床,見我赤著腳趕緊將我打橫,抱起放在床榻上,然后彎腰替我穿鞋。
我看了一眼站在身側的沈夫人,只得趕緊推開他。
豈料沈夫人捂著帕子輕笑:「無礙,他父親以前也為我親自穿過鞋。」
說完這話,沈夫人和我爹爹都十分默契地從房間里退了出去,美其名曰「要去商量提親的事宜」。
房間里瞬間就只剩下我跟沈淮知。
他笑得像個傻子。
我沒忍住踹了他一腳。
他疼得哎喲一聲,嚇得我又趕緊將他扶起來,坐在床榻上。
「沒事吧?」
我特意控制了力道,這一腳根本就沒使勁。
沈淮知忽然又笑了,伸手捏了捏我的臉頰:
「就知道小月兒擔心我。」
好啊,
又在騙我!
我有些生氣,但更多的則是擔心他身上的傷。
我平常拿個繡花針扎破了手指都得哭半天,他身上那麼多傷口,定然是痛極了。
「沈淮知,以后不許再騙我了,尤其在這件事情上。」
因為,我會害怕。
他收斂了笑意,認真地點了點頭。
接著雙手放在我的肩膀之上,一字一句地開口說:「小月兒,那你還愿意嫁給我嗎?」
愿意嗎?
我沒忍住彎唇。
沈淮知笑了,一把將我攬進懷里:
「小月兒,以后我會好好保護你的。」
少年的承諾,總是那般炙熱而堅定。
25
沈淮知的確傷得很重,若非他常年練武、身體強健,說不定會丟了性命。
這傷,足足養了兩個多月才養好。
傷一養好,他便迫不及待地跟著家人來我家向我提親。
本就是幼年時定下的親事,若非一道圣旨隔開了我跟沈淮知,
或許此時,我早就是他的妻子了。
總歸為時不晚。
兜兜轉轉,我終于又要嫁給了那個自幼年級便發誓要保護我的少年郎。
大婚定在七月。
在太子司訣和蘇雪兒成婚后的第七天。
他們是皇室婚約,同月成親我們只能比他們晚些。
沈淮知陪我去街上買糖葫蘆的時候,迎面撞上了剛回京城的太子司訣和蘇雪兒。
我是個自私的人。
那場婚約讓我名聲盡毀,又讓我爹爹流了不知多少的淚。
所以我都不愿意提起司訣的名字,也不想再喚蘇雪兒當姐姐。
司訣瞧見我跟沈淮知舉止親密,臉上的笑容竟然有些僵硬:
「月兒,你們……」
我還未曾開口,沈淮知便一把握住我的手,
十指相扣,表明了我同他的關系:
「我與小月兒已經定親,待到大婚之時,你們可要來啊。」
一定會來的。
畢竟,蘇雪兒是沈淮知的表妹。
等到蘇雪兒成為太子妃,按照道理來說,司訣也得喚沈淮知一聲表哥。
而我又要嫁給沈淮知,
這是不是就意味著,司訣得喊我一聲表嫂?
沾親帶故之下,竟沒想到我們四人會成了如今這幅局面。
我有些想笑,
但礙于此刻氣氛有些嚴肅,我只得強忍著。
司訣沉默許久,幽深的眸緊緊盯著我們緊握的手:
「月兒,他說的都是真的嗎?」
我點頭:
「還請太子不要換我閨名,待到日后大婚,若是喚我一聲表嫂,那我也是可以應的。」
司訣還沒開口,沈淮知就忍不住笑出了聲:
「太子既娶雪兒表妹,日后喚我一聲表哥也是可以的。」
我側目看了眼沈淮知。
嗯,他學我說話。
這次相遇鬧得不太愉快,司訣臉色難看,借口有事,就率先坐馬車回了皇宮。
蘇雪兒跟我們同行。
沈淮知被我趕下了馬車,我猜她有話要跟我說。
「月兒,你嫁給表哥,當真愿意嗎?」
我吃著沈淮知給我買的糖葫蘆,特別認真地問了一句:「那你們當初在一起的時候,可否問過我愿不愿意退婚?」
一句話,就將蘇雪兒逼得紅了眼。
我知道咄咄逼人不太好,
可就是有些忍不住。
她可以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祝福我跟沈淮知便也就罷了,
可偏偏又要故作關懷地問一句。
那怎麼在上次我被退婚時,不肯來問一問我是否安好?
我知道她心地善良,或許這話并沒有別的意思,
可我就是不舒服。
爹爹那些天流的淚,我記得太深了。
我可以不恨他們,
但我也做不到原諒。
26
太子大婚當天,整個都城都喜氣洋洋。
蘇雪兒作為丞相之女,嫁妝繞了整個京都整整兩圈。
吹吹打打一直鬧騰到了晚上,爹爹借口身體不適,并沒有去赴宴會。
我也沒有去。
沈淮知作為蘇雪兒的娘家,無論如何也得出席。
我陪著爹爹在廚房里鬧騰,他說他最近又新研究出了一款好吃的桂花糕,說一定要做給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