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我在嘴里嘟囔的時候,沈淮知忽然間竄到我背后,一把搶過我手里的風箏:
「宋淮月,你都多大了還喜歡這種風箏?」
他那滿眼的驚詫和笑意,讓我忍不住有些羞紅了臉。
不就是一串糖葫蘆形狀的風箏嗎?
我就愛放這個。
紅彤彤的糖葫蘆風箏,在一眾花鳥風箏中可謂極其惹眼。
沈淮知雖然打趣我,但還是幫我放起了風箏。
我們放了許久,司訣和蘇雪兒都沒有過來。
正當我準備回去找他們的時候,沈淮知忽然從懷里掏出了一個木盒子遞到我手上:
「邊關戰事不斷,大婚當天我恐怕不能參加了,這算是提前給你的新婚賀禮。」
沈淮知有一雙桃花眼,笑起來時有些勾人攝魄。
鮮衣怒馬少年時,最是惹眼勾人心。
我笑著接過了禮物,語氣是平常從未有過的認真:「沈淮知,以后若是遇到心儀的姑娘,記得告訴我。」
畢竟小時候的情分在,我希望他能幸福。
沈淮知笑著點頭,然后又問我:「當太子妃,你開心嗎?」
當然了!
我是他未過門的娘子啊。
沈淮知沒有再說話,一直跟在我身后走著。
回到涼亭時,我看見司訣和蘇姐姐兩人靠得很近,似乎在說什麼重要的話。
只是那距離,讓我心里有些不舒服。
但我也沒多想。
蘇姐姐是我的兒時伙伴,司訣說好這輩子只愛我一人。
他們不會欺負我的,
我心里默默念著,然后揚著笑臉走上前。
9
回去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我跟著蘇家馬車回去。
司訣宮里有急事,只待了半天時間便回了宮。
沈淮知倒是想送我們回家,只是行至一半時沈大將軍匆匆派人過來傳話,似乎有重要的事情要同他商量。
我就只能跟蘇姐姐一同回府。
只是馬車在街道上走著走著,被人攔了下來。
掀開簾子一看,十幾個黑衣人將馬車團團圍住。
「我家主人有請蘇姑娘一敘。」
傳話的黑衣人,見我拉開簾子時有些驚訝,他跟旁邊的人遞了個眼神后,讓我跟雪兒一同上樓。
莫名其妙被挾持,我說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
但是蘇姐姐柔弱,我得保護她。
那我就不能害怕了。
上了二樓,我見到了那個挾持我們的人。
三皇子司堯。
司堯的母妃是當朝最得寵的貴妃,也是皇位有力的候選人。
他跟司訣之間,可謂是水火不容。
我不知道他將我跟蘇姐姐拐到這里來有何意圖。
但大概,不是沖著我來的。
因為蘇姐姐在看見司堯時,整個人流露出的震驚和害怕怎麼也遮掩不住。
我不明白蘇姐姐害怕什麼。
我是太傅之女,大半個朝堂的官員都是我爹的學生。
她是丞相嫡女,祖父又是沈老將軍,身份同樣貴不可言。
我跟她,司堯一個都得罪不起。
我清楚這個認知,所以我將蘇姐姐護在身后,硬著脖子開口:「不知道三皇子帶我們來這兒有何目的?我爹爹要是知道的話,明日朝堂上三皇子可就有的忙了。」
要是被爹爹知道司堯欺負我,這個年過半百的老頭指定暗戳戳地讓他那群學生在朝堂上參司堯一本。
司堯這人行事乖張,要找他的錯處簡直不要太容易。
「宋姑娘還是這般伶牙俐齒,真不愧為太傅之女。」
司堯笑容有些陰惻惻的,接著又將目光落到蘇姐姐身上:
「聽聞蘇姑娘為母守孝五年,如今回到京城可覺得有何不適?」
蘇姐姐嘴唇慘白,只是一個勁地搖頭。
她太緊張了。
我站在旁邊都能感受到蘇姐姐的害怕。
我以為司堯這人鐵定不懷好意,結果他只是讓人將這酒樓里最出名的點心都各打包了兩份,說送給我跟蘇姐姐。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我一回到家,就將這些點心全部都扔了出去。
豈料剛回到院子,我就看見司訣負手而立,站在我院中那棵桃花樹下。
少年身姿卓絕,長身玉立,
還是那般好看。
他見我回來,就微蹙著眉圍了上來,眼底似乎有些擔憂:「怎麼現在才回來?」
我嘆了口氣,然后將路上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了司訣。
司訣聽完后,沉默了許久。
我問他來干什麼,司訣只說突然想起來還有急事,然后就匆匆離開,
連句再見也沒有跟我說。
以前的他,從來不會這樣的。
失落在所難免,但我不會怪他。
司訣,也有他要做的事情。
只是隔天清晨,我才起身就聽到院子里的丫鬟在嚼舌根。
隱約間聽到幾個字眼,我赤著腳下床躲到窗邊,聽她們說話:
「昨晚太子是不是又來看咱家姑娘了?」
「來是來了,只是剛來不久就又走了。我在旁邊伺候著,太子說有重要的事情要離開。我還以為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呢,結果早上就聽到守門的家丁說,他說昨夜太子去了丞相家。
」
「對對對,我也聽說了。據說太子出來的時候,蘇小姐還追了出來,差點摔倒還被太子一把抱住。兩人有說有笑的,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