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容華便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他冷聲笑了笑說道:「宮吟,這不都還是你們逼我的嗎?」
「當初,是我第一個喜歡上蓮毓,也是我一心一意地對她好,而你們呢?」
「宮吟,你就像是人間的蒼蠅一樣,在蓮毓的身邊嗡嗡吵個不停。那位幾百年前纏著蓮毓的東君也是,不過現在好了,他瞎了。」說到這里,容華止不住地笑出聲來,「一位神君!失去了眼睛?往日他拿身份壓我,可他的神君之位,又是否坐得穩當呢?」
「還有扶桑——人面獸心!以為我看不出來嗎?」
匆匆現身的扶桑神君,就站在他的對面。聽到這兒,扶桑往日溫和的眉眼此刻已經完全冷了下來,他冷冷地看著這位墮魔的大弟子,周身神力環繞——
「容華,你錯已至此,還不知悔改!」
容華笑了笑:「師尊,不知我何罪之有?是說中了你的心事嗎?」他緊緊盯著一襲白衣翩翩的扶桑,一字一頓地說:「扶桑神君,你到底喜歡的是蓮毓,還是那個……長羨呢?你到底能不能看清自己的心?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在長羨和東君下界的那一天,你對蓮兒究竟做了什麼?」
「扶桑,你把蓮兒當什麼呢?」
剛剛趕來的蓮毓,就站在扶桑的身后,她想起當日的荒唐,卻又聽見后面這一番話來,那秀雅的面容上一時慘白一片。
而周圍圍起來的仙君,也都竊竊私語起來。
蓮毓眼睛一紅,她看著對面已經墮魔的師兄,咬了咬唇,喚道:「師兄……你為何?為何要墮魔?」為何要這麼說師尊?
她抬起頭偷偷看前面的師尊,卻只看見師尊冷冽的面容。
沒了往日的耐心與溫柔。
心念一動,神力驟現,容華瞬間便被擊倒在地上。
「逆徒,還不住口。」看見這樣的容華,冷著臉的扶桑殺心已起。
容華在地上慢慢爬了起來,他看了眼蓮毓,又看了眼扶桑,緩緩擦去了嘴角的血跡,而那眼中,此時已變作猩紅。
見到容華猩紅的雙眼,站得最近的宮吟一下子便明白了他想要做什麼,他忙轉過頭去高聲喊道:「師尊,讓——」
此話還未喊全,容華已先出了手,他雖然只是仙君,實力遠低于扶桑神君,但作為東海龍族的后裔,自然也有一套奪命的招式。
現身本體,龍血灑出,那鋒利的龍爪眼看著就往扶桑胸前抓去。
而就在這個關頭,蓮毓飛身閃到了扶桑的身前。
見此,容華大驚,但龍爪已至,并且深深地陷入了蓮毓的脊骨中。
仙力在一剎那間散開,蓮毓背對著容華吐出一口血來,她似乎是想要與面對著的扶桑說些什麼,卻在下一秒便倒了下去——
蓮毓的仙骨毀了。
19.「藥石無醫。」
這一日,容華逃之夭夭,而為師尊扶桑擋了致命一擊的蓮毓仙骨盡毀,昏迷不醒。
景靈殿內,大大小小的仙君站了不少,俱是兩兩相望,相顧無言。這一片沉寂之中,面色極差的扶桑神君就坐在榻邊,而榻上昏迷不醒并且仙力不斷在散去的,正是他的徒弟蓮毓。
而就在剛剛,被硬拉來的清儒仙君只淡淡掃了一眼,留了句「藥石無醫」便又趁眾人不注意溜走了。
仙界之中,醫術最好的莫過于清儒仙君。清儒沒了法子,藥醫殿中的其他仙君更是束手無策。
此時此刻,盡管扶桑貴為神君,卻也無計可施。而在他的腦海中,雖然飛快地劃過了一個想法,但只要一想到,心便疼痛得不行。
旁邊站著的宮吟自然也不敢輕易出聲,他看著扶桑神君難得陰沉的面容,又看了看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蓮毓,一時間多少心思,只按下不言。
仙骨對于仙人而言,是最為重要的一種象征。而成為仙人最重要的標志也就是修煉出仙骨。而蓮毓此次仙骨盡毀,除非尋找到另一位仙君的仙骨,而這仙骨的資質,還必須與她相適應……
想到這里,宮吟猛地抬起頭看向站起來的扶桑神君。扶桑神君面色冷漠,眉眼之間早已不見了往日的溫柔,他寒聲問下面的一眾仙君:「容華人呢?」
「回神君,容華仙君……逃走了。」
聽到這立,扶桑只覺得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周身的神力也越發動蕩,他冷冷掃了眼殿內的眾位仙君,訓斥道:「已經墮魔,怎能再稱仙君!不過一介魔人,爾等竟然都抓不回來,你們怎配仙君之位!」
三神君之中,東君并不稱職,而扶桑又掌管眾多事務,對底下的眾位仙君實力其實并不了解,剩下的第三位神君……
神君一怒,下面的眾位仙君自然戰戰兢兢。
而宮吟看了眼榻上臉色越來越差的蓮毓,咬了咬牙,只得上前回稟道:「師尊,師妹的狀況似乎越來越差了。追捕容華仙……魔人的事情,不妨往后先推一推。」
聽到宮吟這麼說,扶桑微微轉過頭,果然瞧見蓮毓極差的顏色,一時間那個想法又升騰起來,引得心臟疼痛不已——
長羨……
她。
也只有她。
沒有其它辦法了。
她與蓮毓連蓮子蓮心都俱為相配,想來仙骨也必定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