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
「因為總是需要擁抱、日落和晚風,還有——」
他用手捧起我的臉,輕輕地蹭了蹭我的額頭:「還有夜、螢火蟲和你。」
程落衍、何蔚月番外:我在無人處寫你的名字
1
我好像遇上了一個小偷。
她已經在那輛嶄新的電瓶車旁邊徘徊很久,臉上時不時地會浮上糾結的神情,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看來不是慣犯,我決定再給她一個機會。
在她四處張望地準備動手的時候,我咳出了很大的動靜,假裝不經意地從旁邊經過。
她果然像受驚的兔子,飛快地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之后落荒而逃。
我很滿意,甚至有幾分膨脹,覺得自己拯救了一個迷途少女,哼著歌心情愉悅地出了校門。
沒走多遠發現鑰匙沒帶,折回來的時候聽到一聲撕心裂肺的哀號。
「誰他媽偷了我的電瓶?」
——來自電瓶的主人,我的同學路昭昭。
我心里一咯噔,升起不好的預感,接著難以置信地沖向那輛電瓶車。
那個小偷,她竟然還是下手了!
我懊惱不已,剛剛就不該手軟,當場把她抓獲啥事兒沒有。
2
好消息是上天又給了我一次機會,小偷成了我的同學。
壞消息是,我又猶豫了。
不知道她對路昭昭下了什麼蠱,明明是小偷和被害者的關系,路昭昭反而為她出了頭。
我決定先緩一緩,看看這個小偷究竟要耍什麼花招。
晚自習,我在紙上劃來劃去修改我的歌詞,被班主任抓個正著。
她把我揪去辦公室,剛好路昭昭也在,她寫黑化日記被請了家長。
班主任訓我的時候,她就在后面搞小動作。
「這也太酷了吧!」
她真誠地夸了我的歌詞后,我們倆正式成為兄弟。
班主任放我回去的時候已經很晚,回教室的時候,那個小偷悄悄地看了我好幾次,最后好像終于下定決心,走過來問:「請,請問路昭昭怎麼樣?班主任罵她了嗎?」
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小偷,偷了個電瓶,倒像撿了個女兒。
她是不是太關心路昭昭這個受害者了?
即便如此,我仍然對她的偷竊行為不滿,敷衍地答了一句:「不清楚。」
她好像也察覺到我的不善,只是動了動嘴,最終沒有再問。
3
她一直等到路昭昭從辦公室回來,我們正好目睹了一場大戲。
洛塵宇正在攻擊路昭昭,他說話難聽,把路昭昭貶得一文不值。他太狹隘,以至于把自己的不幸歸結到路昭昭身上。
我心頭不爽,沒想那個小偷站出來把我的心里話說了出來。
她正義又勇敢,大罵洛塵宇虛偽、懦弱,和偷電瓶時的畏畏縮縮截然不同。
我第一次認真地看她,原來她長著一張無害的臉,卻有一雙銳利、清澈的眼睛。
她叫什麼來著?何蔚月。
我看著她和路昭昭越走越遠,突然覺得自己也有些狹隘。她確實偷了電瓶,可這并不妨礙她是個勇士。
我也不該事事帶著偏見。
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之后我對她的成見好像在慢慢地消失,但我覺得自己很魔怔,似乎太關注她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我正在學校的廁所里蹲著,手里攥了一包紙。
「好,那你先走吧。」
天知道我怎麼會這麼倒霉,她的聲音適時地在廁所外響起,我嚇得手一抖。
……
紙掉坑里了。
我立刻破防,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就號了一嗓子。
「程……程落衍?」廁所外的她有些不確定。
我哭笑不得,不知道該為她聽得出我的聲音高興;還是該為這尷尬的相遇鉆地縫。
最后她找人給我送了紙。
竟然是洛塵宇!我從他手里接過紙,很沒禮貌地一言不發。
倒不是尷尬,只是想不通她為什麼偏要叫他?我很不爽。
我總覺得,她和洛塵宇之間的交集好像有點多,似乎有人刻意左右。
這個想法剛蹦出來,我立刻在腦子里扼殺了。
洛塵宇?還是離這個人遠點吧。
4
放假后,我發現何蔚月在黑網吧打工。
那天我在附近轉來轉去,從中午磨蹭到天擦黑,朝網吧里看了無數次。
好像是生病了,她往嘴里扔了幾粒藥,又皺起眉頭。咽下去之后還吐了吐舌頭,大概是因為藥苦。
我看得太入神,路過的人用探究的眼神看著我,也許以為我是個變態。
嘆了口氣,我轉身在旁邊的超市買了點兒東西,終于還是走進網吧。
「是你啊?」
何蔚月抬頭看我,眼里只有驚訝,并沒有我所擔心的躲閃或是自卑。
我暗自舒了一口氣,嘲笑自己想多了,她倒向來坦蕩。
于是假裝隨意地扔了幾顆糖過去:「同學福利。」
之后是一整晚的心不在焉,直到我瞥見她剝了顆糖放進嘴里,才開始認真地玩游戲。
5
這個假期我覺得自己得了大病,每天早上爬起來就想朝網吧跑。
這一天網吧人爆滿,我本來以為已經沒有位置了,何蔚月卻朝我招手把我帶到我每天坐的那個位置。
「噓——」
她把食指放在嘴唇上眨了眨眼:「同學福利。」
第十天,我正要進網吧,突然看見對面有小推車在賣棉花糖,于是從天橋走過去攔住買了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