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張大嘴,他瘋了嗎?有女朋友的人抱別的女生干什麼?
「他他他……他人呢?」
不行,我必須得質問他,能抱我就能抱別人,這麼做對得起何蔚月嗎?
「走了。」陳叔回答。
「就走了?」
我氣憤地關上房間門在桌子面前坐下,越看越不對,越看越不對。
「怎麼少了一只?」
幾分鐘后,我惡狠狠地盯著桌子上孤零零的小黃鴨攥緊拳頭:「江!時!遠!」
他竟然抓走了我的小貓咪!
我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正要打電話質問,突然發現窗戶上起了一層水霧,上面寫著幾個字:「剛剛夢見你了。」
字跡上有水滴流下來,那幾個字好像在哭。
我緩緩地低頭打開手機,發現江時遠換了一個簽名:「看來關于下雨做夢的說法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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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終還是沒有按下那個號碼,抓著手機猶猶豫豫地就睡著了。
第二天喪著臉昏昏沉沉,下午的時候何蔚月打來電話,說她們學校有一場晚會,要我陪她去看。
我盯著鏡子里自己的嚇人的黑眼圈煩躁不已,最后隨便抓了一件外套穿上就出門了。
一路上東張西望,我竟然在想偶遇江時遠這回事兒,又期待又害怕。
人可真矛盾。
我和何蔚月到得太早,晚會還沒有開始,周圍的座位也還沒滿。
「有個東西要給你。」
何蔚月見我困得打瞌睡,摸出條鏈子在我面前閃啊閃。我盯著晃來晃去的吊墜,在閉上眼睛之前抓住了這玩意兒。
這墜子是一個書形狀的照片夾,我迫不及待地打開,發現里面沒有照片,而是夾著一張紙。
上面寫著:「此人不堅定,易迷路走丟,撿到請送江時遠處。
」
「這人真記仇。」
我嘟囔著把墜子放在手心,抬頭時正好撞上何蔚月帶著好奇的目光。
這大概是我這輩子最心虛的時刻,我下意識地把手合上,結結巴巴地問她:「這,這是什麼?」
「江時遠給你的啊,你剛醒的時候不是不肯見他嗎?他就托我給你,我總忘記。」
原來我在躲他,他們都知道啊。
「昭昭,」何蔚月不知道想起什麼突然靠近一些,「說實話。」
她往我嘴里塞了一顆糖,開口問:「你其實不是路昭昭吧?」
我整個人一抖,瞌睡完全醒了,還險些把糖吞下去。
「你暈倒的時候我就覺得奇怪,好幾次想找江時遠問清楚,可他不愿意告訴我。」
「想問我什麼?」
何蔚月話還沒說完,江時遠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在我旁邊的座位坐下。
真要命了,跟這兩人待在一起我非得被糖噎死不可。
這是我醒來之后,我們三個頭一回撞上,此刻我已經恨不得把自己埋了,他倆卻一點兒也不尷尬,何蔚月甚至還指著我半開玩笑地回答:「問你她是不是假的路昭昭?」
「她確實不是路昭昭。」
晚會正在試燈光,我看不清江時遠的表情,只聽見他說了一句:「是膽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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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時遠說的沒錯,我確實是膽小鬼,于是下一刻,我帶著項鏈落荒而逃。
跑出場館,我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外面的空氣。
「路昭昭,你站住!」
江時遠在后面喊我,我慌忙地把耳機摸出來戴上,假裝聽不見。
然而低頭一看,手機沒電了。
沒辦法,為了不被江時遠懷疑,我假裝隨著音樂律動,想蒙混過去。
江時遠快速地走過來看著我表演,我只能在心里打拍子,硬著頭皮演下去。
旋轉、跳躍,我閉著眼,奈何江時遠的目光太熱烈,我實在沒辦法忽略,只能很酷地搖著頭朝他打招呼:「嗨!江時遠。」
他一臉我欠他幾百萬的表情,而后走過來拿掉我右邊耳朵里并沒有發出聲音的耳機,把他自己的耳機塞進去。
是那首讓我想起夏天的曲子:《夜、螢火蟲和你》。
我的心立刻就酸了,卻還是勉強朝他笑笑,客氣地說:「謝謝,挺好聽的。」
一分鐘后……我崩不住了,扁著嘴抽抽起來。
江時遠的表情不再那麼難看,他微微地嘆氣,遞過來一張紙。
于是我哭得更兇了,至于嗎至于嗎?現在連一張衛生紙都不肯給我了?竟然是作業本的紙!
江時遠,你沒有心。
我哭出了「哇哇」的慘叫聲,抓著作業本紙要擦臉,江時遠抽了抽嘴角伸手阻止我:「打開。」
「啊?」
原來不是給我擦鼻涕用的,我懵逼了。
腦子一片混沌,我哼哼唧唧地打開了那張作業本紙,上面畫了一個戴皇冠、嘴角掛著鉆石的小公主,小貓咪和小鴨子正圍著公主。
兩個小家伙都很生氣,拿著風車對著小公主的腦袋一頓捶。
「小貓咪……小貓咪。」
我淚眼婆娑,抬頭江時遠:「你把我的小貓咪拿到哪里去了?它會想念小黃鴨的。」
「那你呢?」
他定定地看著我,目光很堅定,似乎一定要得到一個答案:「路昭昭會想念江時遠嗎?」
我久久沒有回答,他的眼睛慢慢地蒙上了一層霧,像被一把火燒光后靜止的荒野,沒有星星也沒有風。
最后江時遠把小貓咪放到我手里,問了一句:「路昭昭,在你心里我那麼不堅定嗎?」
而后拿走了他的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