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蔚月搖頭,聲音不大卻很堅定:「不用了。」
我懷疑自己看錯了,因為洛塵宇的眼眶竟然微微地發紅,他問:「你怪我嗎?」
「我沒有怪你,我只是……」
何蔚月終于看向他,眼睛里的情緒看不真切,我只聽到她說:「我只是很失望,你不知道我用了多大的勇氣才敢把事情告訴你。」
「我愿意告訴你是因為信任,因為真的把你當成朋友,可你一點兒也沒有顧及我,那麼輕易地就把事情告訴別人。」
「我想得太簡單了,我……」
洛塵宇想解釋,但現在說什麼都太過蒼白,以至于他好半晌倒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我知道,可當你說出那件事的時候,難道就沒有想過我會被這樣對待嗎?」
何蔚月打斷了他:「洛塵宇,我不該相信你,你或許根本不是個值得信任的人。」
72
洛塵宇張張嘴,我看到他這副樣子心頭一股火起,沖過去擋在何蔚月面前:「你沒聽見嗎?她不想理你。」
何蔚月很容易心軟,可我不一樣。
我是惡毒女二,成為男女主的阻礙是我的職責。
「我幫你把水提過去吧。」
洛塵宇執意地要提那桶水,我看著就煩,一把拍開他的手,罵道:「現在做這些有什麼用?要不是你那張爛嘴,她至于這樣嗎?」
「再說了,你以為你是誰啊?提個水,不得了了?」
我橫了他一眼,兩手抓起水桶用力地往上提。
桶紋絲不動。
我搓搓手,蓄滿力輕輕地拍拍桶,又試了一次。
連水花都沒有蕩一下。
夕陽西下,我突然有些喪氣,因為我根本就不是一個合格的惡毒女二,連這點小事兒都做不好。
但我不管,讓何蔚月接受洛塵宇的幫助,我不答應。
73
「嗨!江時遠!」
我攔住和程落衍一起走過來的江時遠:「幫我提下水桶唄!」
我指了指何蔚月要打掃的那個地方,又用力地扯了一下洛塵宇說:「走,我找你有事兒。」
江時遠提起水,程落衍幫何蔚月拿了其他東西,三個人沉默地走了。
洛塵宇跟在我身后,時不時地回頭看何蔚月。
我帶著他走到走廊上,一陣流暢的琴聲傳來。
琴聲婉轉而憂傷,像在訴說一個百轉千回的故事,故事飄進夕陽里與色彩絢麗的云來回纏繞,寫盡了悲歡離合。
然而我大力地推開琴房的門,打破了唯美、浪漫的氛圍。
彈琴的阮棠頓了一下,她微微偏頭發現是我,于是沒有搭理,繼續彈那首曲子。
每天下午,晚自習之前,她總是愛在琴房彈琴。
這段時間她參加了很多比賽,已經拿了大大小小不少獎,連她爸媽都震驚,覺得女兒突然開竅了,聽說打算送她去集訓。
我當然知道原因,琴彈得好的是落到阮棠身上的那個靈魂,她似乎想利用阮棠的身份得到更好的資源。
說起來,我經常覺得她并不在乎洛塵宇,她最愛的是她的琴。
比如這會兒,阮棠雙眼微微地瞇起,完全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把我當成了空氣。
我當然不干,走過去一手抓住她的手指,一手抓著她的下巴強迫她停下來跟我對視,并說了一句:「直視我,崽種。」
74
「路昭昭,你就是個神經病!」
阮棠非常憤怒,她掙扎幾下,不耐煩地甩開我的手,罵道:「看見你就煩。
」
「你以為我想見你?」
簡直莫名其妙,我質問她:「既然不想看見我,那你為什麼要整何蔚月?」
「這跟你有什麼關系?」
阮棠皺起眉頭想趕我走:「出去,別打擾我。」
「你承認了?」
我雙眼一亮,拍起手大聲地吼道:「你承認整何蔚月了?」
「有病!」
阮棠無法理解我的反應,她用一種奇妙的眼神看我半天,終于指了指腦子認真地建議:「路昭昭,讓你媽帶你去看看吧。」
話音剛落,門響了一聲。
洛塵宇站在門口看著阮棠,他眼里情緒復雜,總之我看不出是什麼意思。
人卻沒有我想象中的憤怒,好像已經接受了這一切。
見鬼!難道他聽進了我的話,早已相信這破事兒是阮棠搞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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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塵宇……」
我在阮棠臉上看見了慌張,她穿過來之后,有錢、有心眼兒還知道劇情,很少有解決不了的事兒。
可這一次,她也知道洛塵宇不會蠢到現在還信她,只能跑過去小心翼翼地扯著他的袖子解釋:「我真的是不小心,那天跟顧茜一起寫作業,說著說著就……」
「是我不了解你。」
洛塵宇目光暗淡,他輕輕地搖頭把衣袖從她手里抽出來:「你總是逗我開心,我以為你可愛、善良,不會有不好的心思。」
她逗你開心?我忍不住「呵」了一聲,她不過是個假貨,這明明是何蔚月會做的事兒,她學得那麼拙劣,你竟然真的信了。
后面他倆說了什麼我沒興趣,總不過就是阮棠可憐兮兮地賣慘,至于洛塵宇……
都到了這個份兒上,他要是再信阮棠,那就真的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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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習下課,我悶悶不樂地走向我的小電瓶車,盯著它看了半晌后,我忍不住嘆氣:「要是我那天沒有騎電瓶車就好了。
」
「你沒騎電瓶車,她說不定就輟學了。」
江時遠走過來,戳了戳我哭喪的臉,笑話我:「怎麼愁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