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記住就這麼丟臉嗎?」
何蔚月站在門口,月光落在她的臉上身上,她整個人稍顯蒼白。
像個吸血鬼。
「路昭昭給你帶來了麻煩,你討厭她,這無可厚非。」
「可是洛塵宇,她沒有傷害你,也沒有真的報復。她只是在自己的日記里提了那麼一句,要怪也應該怪翻出日記的人,你找她的麻煩干什麼?不覺得「惡心」兩個字太過分了嗎?」
「你氣急敗壞不是因為她有多大的過錯,而是你不滿意自己的人生又無能為力。」
「洛塵宇,你不過是覺得不公平,借這件事把對自己的不滿發泄到路昭昭身上。虛偽又懦弱!這才令我惡心。」
25
何蔚月不愧是女主,有魄力!
看來她和洛塵宇是徹徹底底地沒戲了,我倆出教室走了一會兒,我問她:「你覺得洛塵宇怎麼樣?」
她略微想了一下,回答:「人其實還行,就是有點兒裝。」
此時我恨不得把何蔚月抱起來轉兩圈兒,這話說的,我太愛聽了。
然而我還沒來得及表現出自己的贊賞,何蔚月突然停了下來。
「有人找你。」
她指了指站在路燈下的江時遠,迅速地與我拉開距離:「我先走了。」
「嗨!江時遠。」
我跑過去扯了扯江時遠,他無情地推開我的手:「別動手動腳。」
奇怪,我動手動腳的時候還少嗎?
但是既然人家不愿意,那還是算了。
他心情不太好,我也沒有說話,一路沉默著走到了那個電瓶車被偷的車棚。
我本想騎著新的電瓶車回家,他突然搶過我的粉色小頭盔,但他不說話。
我動了動電瓶車,他又伸手按住,還是不說話。
這個人到底想干什麼?
他仿佛覺得我應該先開口,可我根本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我說什麼啊?!
我倆僵持了一會兒,他終于深深地嘆了口氣問:「日記本是怎麼一回事兒?」
「你討厭火星文嗎?」我問,竟然這麼生氣,他覺得我太非主流了嗎?
「這跟火星文有什麼關系,難道寫了火星文,你就不是路昭昭了?」
「那你為什麼不高興?」
「什麼傲慢……什麼代價……」
江時遠說到一半也覺得羞恥,但還是咬牙切齒地念完了:「班上那麼多同學,為什麼偏偏寫了洛塵宇?」
26
我懂了,江時遠不是討厭火星文,而是討厭洛塵宇。
我也討厭啊!可我應該怎麼向他解釋?
「因為他得罪我了啊,你沒看見我多恨嗎?」
我想了想,試圖澄清:「不過人吧,總是會變的。」
「哦。」
江時遠面無表情:「你是說見異思遷。」
「話不能說得這麼難聽……」又不能暴露身份,我該怎麼告訴他現在的狀況?
「如今的我已經不是過去的我,生活中的一切都在不停地改變。」我仍在苦苦掙扎。
「時過境遷。」
「所以你不能以過去的眼光看我。」
「刮目相看。」
「你煩不煩啊?」我簡直要炸了,他怎麼這麼難纏?
「不厭其煩。」
「三天之內鯊了你!」
「隨時恭候。」
「閉嘴!」
我氣瘋了,伸手去捂江時遠的嘴,他一只手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控制住,依舊很冷漠:「君子動口不動手。」
「我不是君子,我是路昭昭!」
我掙扎個不停,無能地狂怒,一邊妄想踩江時遠的腳。
可是手上夠不著,腳上也夠不著,整個人滑稽無比,像只大螃蟹。
就連影子都似乎在抽風。
江時遠就這麼盯著我看了半天,突然被逗笑了。
他順手把電瓶車的粉色小頭盔套在我頭上,說:「我知道了,回家吧路昭昭。」
我不滿地朝他越走越遠的身影喊道:「喂——你怎麼這麼善變?」
「我想——通——了。」
他的聲音從風里傳來,被昏黃的路燈染上了不真實的色彩。
「切。」
我本想噘嘴,可嘴角忍不住地上揚,最后說了一句:「亂用成語。」
27
晚上,班級群有人發消息,我點進去刷來刷去,看到了江時遠的頭像。
下意識地點進去,發現他換了新的簽名,是一行火星文:
週末才轉嘚者β4 笨蜑
(周末才轉的都是笨蛋)
這人太小心眼兒了吧,傻了吧唧幼稚死了。我笑得停不下來,抱著手機在床上滾來滾去。
好一會兒,我終于平靜下來想了一想。
他這麼針對我,那我不能認輸啊,于是也改了火星文簽名:
輖末才轉嘟煶苯蛋教詘唻的
(周末才轉都是笨蛋教出來的)
我的物理可是他幫忙補的,他才是笨蛋。
幾分鐘后,江時遠的電話來了,他心情好像很好。
「看來你要自力更生了啊,路昭昭。」
「那是當然,你等著,下學期我必是物理小公主!」我無比自信。
「行,我等著。」
江時遠終于恢復正常,說話帶著笑意:「早點兒睡,晚安了路昭昭。」
我才不睡,我要偷偷地學習,驚艷所有人!
掛掉電話后,我翻出何蔚月的筆記,一點一點、仔細地看。
出房門的時候已經凌晨一點,正好遇上洛塵宇。
他看我好幾回,動了動嘴,醞釀好一會兒才開口:「路昭昭,我想和你談談。」
我抱著物理筆記揉了揉眼睛,拒絕了:「明天說行嗎?我要學習。」
我快累死了,物理使我身心疲憊。
洛塵宇倒也沒有勉強,轉身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剛起床就抱著物理筆記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