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正常學生應該想的嗎?」她指著上面的文字,唾沫亂飛,十分激動。
展姣女士接過日記本,眉頭漸漸地緊皺,好像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過了一會兒,她抬起頭,用一種極其困惑的語氣問我:「昭昭,這是什麼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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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張開嘴又閉上,不知道怎樣解釋風靡一時的火星文。
「這不是重點,重要的是路昭昭作為學生竟然無視學校的規章制度,小小年紀好的不學,整天想著怎麼報復老師同學。」
劉老師妄想抓重點,于是展姣女士問:「劉老師,這上面寫了什麼?」
「路昭昭,念給你媽媽聽。」劉老師狠狠地拍著那幾行字,下了命令。
不!
不念!
打死我也不念!
我閉緊嘴巴將頭偏過去,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劉老師氣得手抖,但她沒法兒掰開我的嘴強迫我念。
礙于展姣女士在場,她也不好拿出棍子打我的手心。
最后,她親自念了。
「別哭路昭昭,一定要,咳咳,一定要活得漂亮。」
很罕見地,劉老師那張城墻一樣厚的臉皮有些繃不住了。
不過這能理解,我也尷尬得腳趾摳地。
「班主任,你激怒我了,我會加倍奉……奉還。」
「我要你為你的……你的傲慢付出,付出……」
「付出代價」我忍不住接話。
「行了!」
劉老師氣急敗壞地打斷我,她放下日記本又用力地合上,仿佛想銷毀她讀過的痕跡。
「總之就是這種東西,昭昭媽媽,你說怎麼辦!」
「我要你為你的傲慢付出代價……」
展姣女士重復著劉老師剛剛念的文字,思考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這件事兒確實是昭昭不對,劉老師您別生氣。
」
「昭昭媽媽,請你端正你的態度,這不是小事兒,這是侮辱老師同學、蓄意滋事。」
劉老師順勢拿出了我開學考試慘不忍睹的成績單。
「滋事?」
展姣女士并不認同,她搖搖頭:「沒有滋事吧?」
她說完又轉過頭問我:「昭昭,你滋事了嗎?」
「沒有!」
我非常肯定:「我只想學習,每天都要學習到凌晨,搞這些會影響成績的。」
辦公室里突然安靜,展姣女士看著我那張平均分十幾,并沒有什麼下降空間的成績單,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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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我是真的很愛學習啊,她們為什麼都不相信!
「學得這麼認真就考成這樣?我見你平時挺聰明的啊路昭昭,說你腦子不好都沒人會信。」
劉老師陰陽怪氣完,又開始撂狠話。
「我不管你怎麼狡辯,這個事兒我要通報給學校,你就等著被處分吧!」
處分是要記入檔案的,不行!
我正要反駁,我媽媽展姣女士伸手攔住我。
她臉色微微地變了變,開口的時候語氣嚴肅起來:「劉老師,僅靠著日記本上的幾句話,您就想把蓄意滋事這麼大的事兒扣到昭昭頭上嗎?」
「照這麼說,您罵了昭昭幾句,我就能舉報您體罰學生嗎?」
「為人師者,還是不要摻雜太多私心為好。」
「昭昭確實言語不當,我也會管教她,這一點不勞您費心,您操心好她的成績就行了。」
她一句接一句,劉老師根本插不上話,變成了弱勢方。
果然還是欺軟怕惡,這本小說里恐怕只有她的人設永不倒。
我媽媽說完就拉著我往外走。
可能覺得自己沒有發揮好,臨出門還加了一句:「我女兒上學期還能考 50 分呢,突然下降了幾十分我都沒說什麼,你倒先不高興了。
」
出了辦公室,我媽開始勸我:「昭昭啊,老師的水平或許參差不齊,但考兩分是你自己的責任,不應該找別人的原因。」
「我知道,我就是不太喜歡她。」
我只想惡心劉老師,倒沒有把兩分推到她身上的意思。
「那就好,不過你這老師確實夠討厭,竟然內涵你腦子不好,你又不是次次都考兩分。」
媽……你真的不是在戳我的痛處嗎?
「人跟人不一樣,實在學不好就嘗試嘗試別的方面,我就不信你樣樣都差。」我媽話頭一轉,開始安慰我。
活了兩世,我第一次聽到家長說學不好就算了。
「媽媽,」我扯了扯展姣女士的衣袖,抬頭問,「你是不是過于溺愛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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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麼能叫溺愛?」
我媽笑起來:「你犯了錯我還死護著你才叫溺愛,可你不是沒做錯事嗎?」
「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日記本也寫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但我沒有學壞。」
她沉默了一會兒,補充道:「不過……不過塵宇這個雖然孩子要強,心思又重,但心不壞,你不要對他心存怨恨,更不能打擾他學習。」
我點點頭,我還不樂意搭理他呢!
我媽太忙,她也不回家,于是自己先走了,我則去收拾些晚上要看的書。
洛塵宇還在教室里,看上去等我很久了。
「我以為你已經變了,沒想到還是這樣,永遠以自己為中心。」
聽聽,這是多少瑪麗蘇男主的慣用模板話。
「你就算一事無成也餓不死,可我不一樣,我是受了你家的恩惠才能繼續上學的人。」
「你要搞這種事兒能不能別帶上我?只要看到你這種人我就覺得惡心至極。
」
這是我成為路昭昭之后頭一次見他這麼激動,一時間也沒想好怎麼回答,腦子里循環播放著他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