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他面前轉了一圈。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就努力成為東宮的吉祥物吧。
“你丟失了兒時的記憶。”
話本子里的女主,總要有失憶這梗,我也不例外。
“其實我們以前是認得的,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就穿了這身衣裳。”
敢情我穿的是小朋友的衣服?裝嫩可還行。
沈祐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大意就是我倆青梅竹馬,我的大病是因為他,那盒麗妃送來的糕點本來是給他吃的,但是被我吃了。
嘴饞不是病,饞起來要命。
沒吃幾口我就開始流鼻血,人暈了卻沒死成,全靠一口仙氣吊著。
然后我師父來了,把我帶到東郊山細細調養,才有了現在生龍活虎的我。
聽完我有些悲傷,我這好青梅的地位,竟然被蕭逢堂后來居上了。
所以沈祐這麼縱容我,是因為我陰差陽錯救了他一命?
看來一日成神不是夢,等他登上皇位,良田萬頃和金銀珠寶肯定少不了我的。
我喜滋滋,挽著他的手臂就往清心宮走。
王公大臣陸續落座,我公公興致很高,我已經許久沒見過他了,我婆婆也忙著照顧他,沒時間管我肚子里的動靜。
太后也難得沒有對我擺臉色,過完年了,她也該回她山上的寺廟了。
我還見到了蕭逢堂,他坐在凳子上朝我做鬼臉。
幼稚。
自從上次我的話本子被沈祐沒收后,我就斷了成為京都第一寫手的夢想。
沈祐也學會了避嫌,有事沒事再也不讓蕭逢堂進宮了。
我娘說我胖了,說沈祐會養人。
哼,明明是我自己養活的我自己,要不是我離家出走奪得了四餐大權,指不定現在餓成什麼樣子呢。
我娘塞給我三個好大的紅包。
蕭逢堂終于有了兄長的樣子,曉得給我發紅包了。
宮宴倒也熱鬧,沈辛苦跳到我面前,攤開雙手,“嫂嫂,我的紅包呢?”
當大人真累。
我不情不愿地將手放進袖子里掏紅包。
沈祐卻率先一步伸出手,沈辛苦喜笑顏開,“謝謝二皇兄!”
我瞧著那紅包有些眼熟,于是依依不舍地盯著沈辛苦離開的背影。
“嗯,是你掉的。”
他怎麼能這麼落落大方地承認!
我掄起拳頭就要揍他,沈祐笑著包住我的拳頭,“騙你的。”
他的手心很暖和,把我的臉都燙紅了。
沈祐把今夜收到的紅包全都塞到我手里,“給你的紅包。”
我咧嘴笑,恨不得抱上他的腦袋啃上幾口。
16
過完年后,我公公的身體時好時壞。
太后沒走成,整日帶著我們吃齋念佛。
照這樣下去,我總覺得自己有一天會成為小綠人。
驚蟄那天,大皇嫂親自給我送了爐烙煎餅過來。
我隔老遠就聞到了香味。
“嫂嫂手藝越來越好了。”
“你慢點吃。”她遞給我一杯水。
我大口喝水,腦袋卻一陣眩暈。
“唐唐,對不住。”
在意識消失前,我只有一個念頭。
娘的,沒想到我縱橫餐桌數十載,最后還是敗在了一個吃字上面。
我醒了。
我被捆得嚴嚴實實,眼睛上蒙了一塊黑布,只有朦朦朧朧的光影透進來,其他什麼都看不見。
我扯開嗓子大喊:“你們抓錯人啦!”
我眼前的黑布被人扯下。
“大皇兄,你真抓錯人了。”
唉,這大皇兄啊,明顯是狗急跳墻,論權謀,玩不贏沈祐;論地位,雖是長子卻不是嫡出;論武力,他應該打不贏我,打不贏我,自然也打不贏沈祐。
他只有眼睛比沈祐要好點。
我朝他身后張望,“大皇嫂呢?”
大皇兄沒說話,只是對著我的臉看了又看。
“你是蕭唐唐。”
“我是。”我沒說我不是。“聽我說,你們如果抓蕭逢堂比抓我管用多了。”
“何出此言?”
“你知道沈祐有個白月光吧?”反正沈祐都快登基了,也不怕那點小秘密被人發現,“那個白月光就是蕭逢堂。”
我娘常說,傻人有傻福,原來是真的。
蕭逢堂那麼傻,卻有沈祐這個太子為他披荊斬棘,有我這個妹妹當替死鬼。
大皇兄聞言笑了,“你真當我是傻子?”
嘖,怎麼還不信呢?!
“你要無理取鬧我也沒辦法,”我嘆氣,“反正沈祐不會來救我,我爹娘也不會,要不然他們就不會讓我這些年都在外頭了。”
我眨巴著眼睛,“要不你去抓蕭逢堂吧,我就乖乖在這里等著你們回來。”
回答我的是響亮的關門聲。
坐以待斃不是我的風格,得虧我當年學了兩手,三下五除二就把身上的繩子松開了。
行走江湖之人,沒點技術傍身還真不行。
外面嘮得熱火朝天,我蹲著聽墻角。
“這里頭關著的,可是沈祐的寶貝。”
這群粗人,怎麼不能透過現象看本質呢!
沈祐都是裝的!裝的!他就是個斷袖!斷得死死的那種!
要不然我這個美嬌娥在他面前,他能什麼都不干?!
“沈祐護她護得緊啊,東宮除了女眷,半只雄蒼蠅都飛不進去!”
睜眼說瞎話!若真是這樣,你們怎麼把我帶出來的?
“要不是咱們都女裝,哪里進得去?”
我啞口無言,只恨自己當時暈倒了,沒能看到猛男女裝。
“上回刑部侍郎給沈祐送妾,被沈祐好一番羞辱,這樣看著,他倒像是個好好夫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