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明珩寶寶一般沒有會議,我直接上了電梯,進去的時候發現他正在工作。
看見我片刻,他顯然有些詫異,「怎麼了?出事了嗎?」
我搖搖頭,對他嘿嘿一笑,「沒事,就是想你了。」
明珩寶寶將手中的工作停下,對著我招招手,「過來。」
我脫下厚外套,邊走邊隨意地扔在沙發上。
等我過去,明珩寶寶一將我拉坐在他的腿上,攬著我的腰,沉默地看著我,并不說話。
我有些疑惑,問他:「怎……怎麼了?」
明珩寶寶搖了搖頭,眼神深沉,還是沒有說話。
我想著可能有什麼事,就急急忙忙地追問,問了好久,他才終于開口:「我最近經常夢到你要離開我。」
這一開口,把我也整蒙了。
我看著他嚴肅又微微害怕的神情,心里有些難過。
「不會的,我怎麼可能離開你,以后那種夢不要做了,我會陪你一輩子的。」
明珩寶寶沒有回答我,他的手指撫上我的睫毛,轉而一只手遮住了我的雙眼,我愣了片刻,忽覺唇上一熱,這才后知后覺,他是在吻我。
這次的吻好像跟以往的不太一樣。
以前他總是很霸道地橫沖直撞,不容我抗拒,而這次,他卻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小心翼翼,細膩又溫柔。
肯定是被夢里的場景嚇到了。我越想越覺得心疼,只想好好安慰他,給足他所有的安全感,他可能感受到了我的態度,在唇舌輾轉間輕笑出聲,然后輕輕地咬了一下我的下唇。
他雙手掐住我的腰,直接將我放到了桌子上。
「干……干嗎?」
明珩寶寶沒有回答我,他站起身,低頭垂眸,照著我的唇又吻了上去。
這次是和第一次完全不同的吻。
他自上而下襲來,裹挾著清冽的氣息,我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地牙關緊閉,他誘哄般道:「張開嘴。」
像是被蠱惑了一般,我腦子里只有他的聲音,牙關一松,他的舌頭就靈活地闖了進來,細細地在我口中探索,一會兒進,一會兒退,攪得我心里癢癢,我本能地想要追他,可他卻像是逗我一般,一下下地引我進入了他的口中。
「你你你……干嗎?!」
明珩寶寶笑笑,「你覺得呢?」
我覺得?
他自然是不會讓我覺得的。
因為我根本就沒有思考的機會。
感覺到唇上有卷土重來的兇猛攻勢,外加他幾乎是有些粗暴的動作,我不知怎的,整個人都軟了下來。
我莫名有些羞恥,睜眼卻對上了明珩寶寶幽深的眼神,那雙灰藍色的眼睛里充斥著濃郁的黑,而里頭又燃著一團火。
這把火燒了出來,他像是著魔般吻上了我,我渾身像是要炸裂,不舒服,又很受用,忍不住叫了出來:「明珩……」
明珩寶寶抬起頭,眼神像是一個黑洞,隨時能將我吞入腹中。
他說:「你真是要了我的命。」
……
現在已經是深秋,我們訂婚的日子是在十一月,婚禮在來年三月初春舉行,眼看著兩家已經開始著手準備,我卻越來越焦慮。
不是說我不想與明珩寶寶訂婚,而是,我真的有點怕。
我雖然是想睡明珩寶寶,但我不想死啊。
可惜所有的事情不會因為我的害怕而改變,訂婚那天,排場極大,因為兩家都是大家族,于是也有很多記者媒體在場,也算是明老爺子官宣了我這個孫媳婦。
在眾人的見證下,我順利成了整個 B 市金字塔頂尖的青年才俊明珩的未婚妻,不容置疑。
訂婚典禮一結束,我爹就將我的行李打包扔了出來,我痛心疾首,「你個糟老頭子壞得很,是不是等這天等了好久了?」
老爹淡定地說:「不只是我,還有你媽。」
我向那邊看去,老媽手里提著我的行李箱,臉上的喜悅顯而易見,隔著大老遠就說:「我終于盼到這一天了!」
我:「……」
想起別人家的女兒嫁人,父母都一把鼻涕一把淚,就我,才定了個婚,就被這倆沒良心的趕出了家門。
我淚奔了,明珩寶寶一言不發,打了個電話叫人來搬我的行李,然后提溜著我離開了。
到明家的時候,我的悲傷已經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恐懼。
奶奶的,以前總是盼著訂婚睡到明珩寶寶,沒想到到了這一天,我竟然想逃跑。
明老爺子今天格外高興。
吃完飯后,他把我叫到書房,將一枚看著非常古老的玉佩給了我,然后嘆了一口氣,「這枚玉佩是我明家世代傳給兒媳婦的,遺憾的是,阿珩的母親,我從未承認過她的身份,自然也沒有給她。這東西我拿的時間太久了,終于等到了今天,現在,我就把它贈予你了。」
我有些難過,珍而重之地接過,上面有古樸的花紋,我將它牢牢拿在手中,「爺爺放心,我一定會好好保管的。」
老爺子轉過身擺了擺手,我沒有再說話,悄悄地走了出去。
有些遺憾和傷痕,是一輩子也痊愈不了的。在那泛著白的無望的深夜,還有被時光敲擊過的每個清晨,甚至只是看到街邊破舊的易拉罐,隱沒在河里的月牙兒,以及斑駁迷離的夢境,它都會悄無聲息地涌上來,織起細密的網,將你緊緊地纏繞,最后結成了死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