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話還沒說完,門開了。
慕時站在門口,臉上尚且殘留著幾分倦色,看到我,微微頓了一下:「南嘉?」
蘇蘇翻了個白眼,把半醉的我推到他面前:「來,南嘉,把你要說的話跟他說一遍。」
我在心里給自己鼓了鼓勁,然后借著醉意大聲宣布:「慕時,我再也不喜歡你了!我要和你分手!」
慕時的神情竟然沒有絲毫意外。
他只是輕輕勾了勾唇角:「陳南嘉,你真的喜歡過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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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在我身后嘆了口氣:「我就知道。」
我試圖回頭看她:「知道什麼?」
結果她扶著我的腦袋,強行掰回來:
「南嘉說,你和你的一個病人有曖昧關系,而且已經跟她表白過了。而且你不打算跟南嘉結婚,只打算和她玩玩。至于你的想法,我猜不到,你們自己談吧。」
她把我推到慕時懷里,低頭看了一眼手表:
「一個小時。我就等在樓下,一小時后如果問題還沒解決,南嘉依舊打算和你分手,我會接她走。」
說完,她不顧我的挽留,轉身進了電梯。
我要追過去,卻被慕時握住手腕,一把拽了回來。
房門啪地一聲關了,他把我按在玄關的墻壁上,一字一頓道:「陳南嘉。」
「能不能別鬧了?」
我被這個鬧字激怒了,用力掙開他:
「我鬧?慕時,你這個渣男,是你就沒把我放在心上,也不打算和我結婚,你根本就只是想和我玩玩!」
慕時沒有立刻應聲,他松開我的手,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眼底一片冰寒,盡是壓抑的怒火。
「你說,我不打算和你結婚?」
他語氣中隱約帶著一種輕緩的危險,然后轉身去臥室,把身份證和戶口本摔在我面前,「如果你愿意,我現在就可以和你結婚。
」
「可是你敢嗎?」
「我為什麼不敢?」
我最受不了激將法,何況熬了一夜沒睡,又喝了酒,整個人都處于激昂狀態,當即拖著慕時的手往外走。
到樓下時,蘇蘇還等在那里。
她看到我,微愣了一下:「你們這是要去干什麼?」
「去領證。」
蘇蘇一臉看精神病的表情,又把目光轉向慕時:「她瘋了,你也陪著她鬧?」
「為什麼不呢?」慕時冷冷地說,「我倒是真想知道她敢不敢。」
我氣得腦袋都快冒煙了,步伐走得更快:「走啊,誰反悔誰是孫子。」
一直到兩本鮮紅的結婚證拿在手里,我才漸漸冷靜下來。
重新坐回車里,我轉頭看向慕時,他也望著我:「冷靜了?后悔了?」
我死鴨子嘴硬:「光說我,那你呢?」
他淡淡道:「我一直都很冷靜。」
「那我們現在就談談路玉的事情吧。」
我捏緊那本結婚證,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他,
「你昨天晚上應該不值夜班,但我給你打電話,接起來的卻是路玉。她說我是你的前女友,還說你已經跟她表白了,現在你喜歡的人是她。」
其實這些話我并沒有完全深信不疑,只是當時慕時已經三天沒有聯系過我,而且我還看到他跟他媽媽的對話。
三件事湊在一起,情緒催化,我整個人爆發了。
但如今冷靜下來想想,又覺得她的話其實沒什麼說服力,而且電話打來得也太巧了。
慕時的神情忽然變得冷冽起來,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通話記錄被她刪了。昨天的確不是我值夜班,只是她割了腕,血淋淋地跑到醫院來,說不見到我就不包扎。同事怕她真的出事,死在醫院,所以就聯系了我過去。
」
「我到醫院后,她才肯輸血和包扎,又說自己沒帶手機,要借我的手機給她爸媽打電話。所以我就把我的手機扔給她用了——」他停頓了一下,「五分鐘。」
就五分鐘時間,她居然能給我打來一個電話挑撥離間,然后刪掉通話記錄,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打給她爸媽。
而且剛才慕時還說,她居然割了腕跑去醫院,拿自己的命威脅醫生,就是為了能見到慕時。
在我的追問下,他終于告訴了我實情。
「路玉住院的時候,我是她的主治醫師。后來她出院了,還執著地天天給我發消息,我就把她刪掉了。然后那天晚上,她故意剪壞自己的衣服,弄傷自己,跑來找我,我通知她爸媽把她領回了家。那天晚上,我給她爸媽打電話,讓他們看好路玉,她把電話搶過去,說如果我不見她,她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