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幼稚的小男孩。
我嫌棄地等在一邊,忽然更想慕時了。
秦軒帶我抓了一堆娃娃,吃過晚飯后開車送我回家。
我閑得無聊,就把那些娃娃一個個擺好,然后拍了張照片,發朋友圈。
那天晚上洗完澡出來,我發現慕時竟然給這條點了個贊。
這是分手后,他第一次給我的朋友圈點贊。
我頓時來了精神,點開大圖仔細研究了半天,最終在角落里發現了秦軒搭在方向盤上的手。
手指修長,骨節分明,一看就是男人的手。
我振奮地給蘇蘇發消息:「我覺得慕時對我余情未了。」
她發來一串問號:「陳南嘉,你們已經分手三個月了,你清醒一點。」
「我很清醒,他心里有我。」
其實秦軒也是個好人,但我也很清楚,我這個人,說好聽點是嬌氣,說難聽點就是公主病。
活了這麼多年,能受得了我脾氣的,除了我媽和蘇蘇,就只有慕時。
就連我非要搭個小桌在他床上吃螺螄粉,結果把碗打翻,他都沒有生氣,只是很平靜地替我收拾爛攤子,還幫我煮了一碗新的。
我在網上掛了慕時的號,第二天一早就去他們醫院面診。
他聽我說要做用來避孕的皮下埋植手術,輕輕蹙了下眉,很快又恢復了平靜無波的表情:「近期有過婚后生活嗎?」
我盯著他口罩上方好看的眼睛:「你是我男朋友,你不清楚嗎?」
安靜片刻,慕時冷淡地說:「陳小姐,我有必要提醒你,我們已經分手三個月了。」
他從來沒用這麼疏離冷漠的語氣跟我說過話,我鼻子一酸,差點掉下眼淚。
「婚后生活……暫時還沒有,做完手術再說。」
其實我是聽說皮下埋植可以緩解痛經才想來問問,但顯然,慕時誤會了。
他一邊開檢查單子,一邊冷著臉說:「為了健康著想,做完手術也建議使用衛生用品。」
按照過往的經驗,我幾乎可以肯定,他生氣了。
我拿著慕時開的單子出去,走了一圈又繞回來,發現他正背對我,微微低著頭,和一個穿病號服的年輕女孩說話。
「你的檢查報告我看過了,各項數值都正常,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很溫和的聲音,和剛才跟我說話的態度截然不同。
那女孩軟軟地說:「那慕醫生,我出院后,還可以再來找你嗎?」
她看向慕時的眼睛亮亮的,里面是毫不掩飾的愛慕。
我呆在原地,心頭被酸澀的痛意填滿,神思一片空白,甚至沒聽清慕時應了些什麼。
等緩過勁兒,那女孩已經走了。
慕時站在幾步之外,清清冷冷地瞧著我:「過來。」
進了問診室,他看了一眼我手上的繳費單,平淡道:「抽血不疼。驗了血,我才能給你開手術單。」
我很怕痛,他一向知道。
我忽地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不需要,我今天其實是來找你的。」
他穿著白大褂,倚在桌邊,口罩把那張好看的臉遮住大半,只留下一雙冷峻的眼睛,就這麼看著我:「找我干什麼?」
聲音里聽不出半點情緒,好像很不想見到我似的。
我吸了吸鼻子,賭氣地說:「哦,來給你送請柬,邀請你參加我的婚禮。」
3
空氣凝滯片刻,慕時閉了閉眼睛,又睜開,他拉下口罩,聲音冷到極致:「拿過來吧。
」
當然不可能有什麼請柬。
我把隨身的小包拽過來,胡亂在里面摸了兩把,然后說:「忘帶了。」
他很輕微地勾了下唇角,轉頭就走。
我又下意識去扯他的衣角:「剛才跟你說話那個女孩是誰?」
「我的病人。」慕時步伐一頓,回頭看著我,「陳小姐,現在是我的工作時間,如果你沒有看病的打算就請回吧。」
他的眼睛,像是一汪清澈的寒潭,平靜無波,好像沒什麼東西能影響到他的情緒。
我唯一一次見他失態,是在我們戀愛后兩個月。
那是我和慕時第一次接吻,我主動的。
一吻結束,他平息著微亂的呼吸,看向我的眼睛里,仿佛有碎裂的星光。
路燈暖黃的光照下來,他摟著我的腰,把臉貼在我耳側,低低叫了一聲:「南嘉。」
我從來沒遇到這樣的人,僅僅只是叫一聲我的名字,已經讓我心跳加速、臉紅腿軟。
現在我們分手了,是不是有一天,他也會這樣對別的女孩?
光是想象那個場景,我已經難受得快要哭出來,抖著聲音問:「你會和她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