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靜韻不容置咄的說道,我放下筆把剛才寫的紙扔進筆洗里,字跡很快就在水中化作模糊的一團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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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吧,您說不是就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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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這邊的事還忙的焦頭爛額實在沒精力再管他,而且這事兒說白了他也不吃虧,我找小竹要了身宮婢的衣服準備回去找周瑾,楚靜韻看天色晚了問我要不要留下來吃個飯休息一晚再回去,我搖搖頭正好趁著夜色掩護悄無聲息的又回了小院。
我和周瑾是前后腳進的門,他看到我的裝扮愣了一下,我指了指喉嚨擺了擺手先鉆進了浴室,還好這里收拾的干干凈凈,我的衣服和佩刀都原封不動的放在椅子上。換了周瑾給我準備的新制服,我拎著刀回了臥房,周瑾正在桌邊吃著一碗面,見我進來又從食盒里端出另一碗。
“你嗓子怎麼了?”
我拿了筆墨也在桌邊坐好,迅速寫了兩筆便狼吞虎咽的開始吃面,這一天真的餓死我了,周瑾看了我寫的話微微蹙眉。
“賢王被人下藥,你懷疑是德妃和陳婉君做的?”
何止懷疑,幾乎可以肯定好麼。「冷香醉」這玩意兒雖然藥效猛但是可操作性太局限了,需要配合熏香一起使用不說,還見效快來勢兇,楚靜韻就是這麼被折騰醒的。
要說當時同在房間里的陳婉君沒有嫌疑那真是騙鬼呢!
德妃就是太心急,她要是拖上個一時半刻再去「抓現行」楚靜韻說不定就真能順水推舟把事情辦了,畢竟看他事后維護陳婉君的樣子,這「白月光」
濾鏡真的有兩尺厚。至于小竹說的什麼誤會,聽聽就得了,怎麼說我也是個正牌王妃,她得多傻才會跟我說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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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瑾原本要幫我調查,但是一方面我們目前有更重要的事不能分心,另一方面受害者本人都不追究我這個外人也不想插手,便把他攔了下來。只說自己的嗓子是在解救賢王的時候被迷香熏著了,喝幾天潤喉茶就行讓他別擔心。
不然還能怎麼辦?告訴他我是被自己名義上的夫君強上了,氣火攻心弄壞了嗓子?
咱真丟不起那個人!
周瑾不愧是武德司最后的良知,他把臥房讓給我自己去了崗亭那邊休息,忙活了這麼多天我終于能夠睡上一個安穩覺了,這一覺直接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醒過來的時候腦子都是懵的。
我覺得我好像忘了點兒事。還是挺重要的事!
手在小腹上來回摸了摸我終于想了起來,穿好制服戴好面具,火急火燎的就跑去了太醫院,蔣澤熙正蹲院門口吃面,見我過來往嘴里塞了瓣蒜。
“大人您來啦~”
“大早上就吃蒜,你就不怕沖撞了哪位貴人賞你個一丈紅什麼的。”
我嫌棄的退開兩步,蔣澤熙呼嚕呼嚕的把面一掃而光,站起來打了個飽嗝,“我今天在后院備藥,大人來是有什麼事?”
“給我一副避子湯。”
蔣澤熙手里的碗應聲脫手,我用刀鞘撩了一下,他慌慌張張的接住。
“大人,您不能揍不了孩子他爹就對孩子下手啊!”
這人為什麼會覺得我是要給楚冀盛的妃嬪喝?她們懷的又不是我的娃,關我屁事啊!
我用關愛傻子的目光看他,語氣透著毫不掩飾的鄙夷,“想什麼呢,謀害皇嗣可是誅九族的重罪,我又不是后宮妃嬪需要爭寵,你當我失心瘋了?”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蔣澤熙順了順氣,帶著我往后院走去,“那大人這避子湯是要給誰喝啊?”
“我自己。”
啪嘰!
面碗終究還是逃不開粉身碎骨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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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太醫院后院里東瞧瞧西看看的時候蔣澤熙正拿著蒲扇賣力的扇著火,小藥鍋咕嚕咕嚕的冒著熱氣,他皺著眉頭好像誰該他兩百吊錢。
“先不說我只是喝個避子湯又不是要打掉孩子,就算我現在肚子里真的有崽兒了也不是你的啊,你這麼愁眉苦臉的干嗎?”
我坐到旁邊伸手去戳蔣澤熙的臉,他氣呼呼的躲開,瞥了我一眼,“生下來不好麼?你不是挺喜歡小孩子的麼。”